Fossette丶

说好的启邪，有点混乱了我感觉，你们将就看看吧！

       待工作结束之后，张启山就抛下随军自己带着副官坐上了开往杭州的火车，没有遇上年节回家的大潮，火车上的人并不多，张启山才得以安静地翻书，他是个喜欢看书的男人，乱世烽烟也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的习惯。可乱世烽烟却让副官的警惕多了许多，一有动静他就忍不住起身，弄得张启山的书也看不下去，严肃的男人默默放下书，审视的目光灼灼，副官咳嗽两声，讪讪坐下。

     “好了，没那么多危险，不要太紧张。”

     “是，佛爷，喝水！”

       副官忙不迭给张启山倒水，茶水递到他面前时，却发现他在分神，两手交握在膝上，不知想着什么，副官忍不住询问：

     “怎么了佛爷？”

     “嗯？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摇摇头，抬手拿起茶喝了一口，副官看他眉头依旧紧皱，没有任何松缓情绪的样子，还是有些担忧，

     “真的没事吗？”

     “没事……嗯，我们这样贸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话还没说完，就被副官打断了，急切的副官总是显得有些滑稽，

     “怎么会贸然呢！张延在那儿呢！您别乱想！”

     “没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他低头笑笑，把茶杯放到桌上，扭过头闭上眼养神，倒是副官依旧焦急，他看了看张启山，又看了看包间的拉门，下定决心一般，起身出去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火车平缓地开了将近一天，杭州火车站是新修的，看着有些喜庆，已经被副官在火车上打过电话的张延早早就来这儿等着，他并没有告诉吴邪，自己就悄摸着来了，张启山的意思也是瞒着，毕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还在闹别扭，要是贸然让他知道，说不定又要跑。

     “爷，一路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 “都好……辛苦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已经卸下披风，只穿着一身军装，倒是十分英气，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，也堪堪能成为别人注视的目标，副官提着行李在后面跟着，一路都在打哈欠，张延看不过，调侃道：

     “跟着爷能把你困成这样？”

     “没，没有，是我自己没睡好！”

       副官当然不能让张启山觉得自己有怨气，立刻笔直站好，还行了个军礼，

     “跟着佛爷，永远不累！！！”

     “得了，别奉承，走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明显没有心思同他俩玩笑，自己理了理衣服往外走，车子已经停在火车站外了，司机也是他自己的张家军，张启山默默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，副官和张延面面相觑，两人对视着，眼里都是疑惑，不过看到张启山在车里眉头紧皱，他们只得赶着上车。

       火车站到古董铺子不近也不远，车子又开得快，张启山只觉没一会儿就到了，许是害怕见面尴尬，时间就过得愈加快些，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。解雨臣从铺子出来，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车子，张家军用的车子，驾驶座的人也穿着军装，后座的窗户虽拉着帘子，不能看真切，但能瞧见副驾驶上坐着的张延。漂亮的小花旦眨着眼，嘴角略略勾起又抿住，很快他就转身回了铺子，张启山还没来得及让副官先别下车，吴邪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，他急急忙忙奔到车子边上，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收住脚，往后退了两步，解雨臣看到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扭过头笑道：

     “只是张延哥出去用个车罢了……”

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解雨臣还想说什么，吴邪却摆手阻止，一边往回走，一边说：

     “大爷爷还在生气呢，是我太任性，小花，不要总是给我希望。嗯，王盟，快点去买早点！！我要吃烤鸭薄饼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听着熟悉的嗓音，还有他的话，一时间有些恍然，紧接着店里传来王盟的声音：

     “老板，那是长沙的东西，我们吃点别的吧！”

     “那就蟹黄汤包好了，你快去，我饿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吴邪无奈地摸摸肚子，他到底还是脱不开长沙，从前的烤鸭薄饼在张府出门右拐的街上吃得最多，他还住着的时候，张延经常买来给他解馋，长沙的博饼，里边裹着辣酱，好吃得恨不得吞下舌头，而更好吃则是因为总是张启山动手帮他裹着送进嘴里，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那个味道，那个感觉……

     “总是吃小摊怎么好，喝点粥好不好……”

       这个声音也实在太过熟悉，低沉的嗓音满是关切，话语间满腔的温柔，吴邪摸摸自己的耳朵，还以为听错了，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，后面立刻又有声音传来：

     “不喜欢吗？那蟹黄炖蛋好不好？你瘦了许多，补一补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已经下车，站在车门边上，他冲解雨臣点点头表示招呼后，便静静看着吴邪的背影，那是他会眷恋一辈子的背影……而这个背影的主人，已经不像几年前二人在英国那次会面一般吓得僵在原地，这次的他一转身就往张启山这边跑，不顾是不是当街，一下便扑进他怀里

     “大爷爷！”

     “嗯，宝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这是张启山第一次这么大庭广众下如此亲切地低声唤他，吴邪耳根泛红，眼眶也不知为何湿润了…迎接他有些急切地怀抱后，张启山紧紧搂住吴邪的后背，轻柔地拍着，就像两个人的关系从未僵持过一般，他们还是那么好，那么亲密，这只是久未谋面的小夫妻重逢后的一个简单而亲热的拥抱，吴邪吸吸鼻子，小声问道：

     “你生气吗？你不生气了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 “我们先吃饭，我给你做鸡丝粥，楼上是不是有厨房？”

     “我不，你说，是不是不生气了……”

       碍于路上还是有人往这边看，两个人连体婴一般地往铺子里走，张启山半抱着他，轻轻松松地带着他进门，吴邪不愿他模棱的回答，没了骨头一般赖在他身上，眨巴着眼睛，一脸渴望地看着他，

     “大爷爷……”

     “好了，我不生气，你是我的宝贝，我舍不得，乖乖坐着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“我不想，我要和你一起上去！王盟，到集市去买鸡肉！”

     “不要麻烦，都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揉揉他的脑袋，眼里满是爱意，他们好像有一辈子没见一样，张启山有些感怀，这是十分珍贵的一个时刻，他想着自己下一次一定再也不要和吴邪冷战了，不仅是在伤害他，也在伤害自己……

     “那我们一起上去好不好，大爷爷我想和你一起的！！”

     “好，一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吴邪撒娇起来无人能挡，解雨臣在旁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，张延和副官拿着买好的食材已经先一步送上楼，王盟也在解雨臣的授意下，出门买点杭州的小食作为早点。张启山带着吴邪往楼上走，两个人的手拉着怎么都不肯松开，副官咳嗽了两声，

     “我的祖宗，看到佛爷就舍不得松手了！”

     “要不，借你拉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副官的调侃，吴邪不禁照单全收，而且反将一军，他晃着两个人交握的手，调皮地冲副官笑，天真得副官都恨不能捂住眼睛，他摆着手：

     “不不不，我可收受不起！”

     “副官你的胆子好小啊！”

     “不不不，胆子大不能用在这上面，您和佛爷好好做饭吧！”

     “你就是胆小！”

       吴邪吐着舌头扮鬼脸，张启山忍俊不禁，抬抬下巴，示意副官和张延下楼，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……

       一到没人时，吴邪更加肆无忌惮，无论张启山在案前切肉，还是洗菜，亦或是淘米下锅，他都要从后面抱着他的腰，脑袋靠着他的后背，享受他的温度，张启山被他抱得行动不便，无奈地笑笑：

     “团子，不是饿了吗？松开我，我能快些做。”

     “我不想，我就想抱着你，二爷爷和我说了很多，他去接我，然后我们一起聊天，我觉得我并不是配不上你，我是可以的！虽然很多事情我不懂，虽然还是不能了解你的经历，我也知道我不乖，但是我会改的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 “好了，不要再说过去的事情，没有人能说你配不上起，你是最好的知道吗，不说那些了，只要你现在还在我身边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回过头淡淡地笑了，打断他杂乱无章的表白。吴邪噘着嘴从他后背扒上去，揽紧他的脖子往上凑，真挚地说：

     “人不在，心也在你身边！”

     “去哪里学得油嘴滑舌了……”

     “才不是学，是爱你有感而发！”

       吴邪嘻嘻笑着，硬是上去对着他唇狠狠亲了一口，张启山受宠若惊，毕竟大佛爷很少被害羞的小团子主动亲吻，张启山笑着哄道：

     “你乖乖……一会儿就吃饭，再熬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 “那要抱抱！”

     “抱！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温柔地拥着他在一边椅子上坐下，虽然已经不是孩子，张启山还是喜欢抱着他坐在自己的膝上。可吴邪似乎不怎么满意仅是如此，他小小地使劲把张启山把房间的方向拽，嘴上还嘟嘟囔囔：

     “粥要炖久一点好吃，记不记得你以前要炖好久的。”

 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 “我想进房里坐坐，虽然床不够大……”

     “那坐一下？”

       被吴邪说得有点愣，但张启山不疑有他地起身被带着进了那个小小的屋子，并跟着他坐到床上，然后微微笑着看他，小团子感觉到自己的意思无法被领会后有点恼，他皱着鼻子：

     “ 张启山，有没有人说你，特别傻？！”

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 “抱我！”

       吴邪凶凶的也十分可爱，张启山温和地抱住他，一如既往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可明显这也不是吴邪想要的，他红着脸对张启山的耳朵吹气，手也不安分地拉他军装的扣子，挑逗的意味十分明显，张启山眼神暗了暗，有点意外，又不敢相信自己是否正确领会，僵在原地没有动作，

     “啊张启山，你真的笨死了！！！唔，你轻点，等等，我，衣服……”

     “嘘，宝贝，你小声点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一切尽在不言中……

       而在楼梯上坐着“站岗”的副官和张延，在听到楼上传来可疑的晃动声，还有吴邪压抑声线，就知道他们的早饭可能要推迟吃饭了，两个男人对视一眼，默默起身往下走，现在他们只能守住这个楼梯了！

       小夫妻和好，靠着拥抱，鸡丝粥，还有同房，大概就能很好解决吧，直到张启山启程回去的时候，两个人都是一副蜜里调油的样子，送张启山和解雨臣乘坐的火车离开时，吴邪还恋恋不舍的站在月台上盯着火车远去的那缕白烟……王盟忍不住道：

     “好了老板，老板娘回去了，我们也走吧！”

     “知道啦，你吵死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而此时的张府来了一个熟悉的客人——神算子齐铁嘴，他同张起灵见了一面后，就赖在张家不走了，说什么也要等张启山回来。在张启山回来的时候，他又立刻拉着人躲了张起灵，到院子里，

     “佛爷，佛爷，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！”

     “神神秘秘，有事就说！”

     “我算了一卦需要告诉你……”

     “嗯？”

       张启山皱着眉接过他递上来的签纸，打开一看，脸色都变了…

       送走齐铁嘴，张启山快速返回屋子，张起灵仍旧坐在沙发上静静等他。

     “坤哥，抱歉让您等了些日子……”

     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起灵起身上前，脸上微微挂着笑意，有力的臂膀搂住张启山的后背，用力抱着，堂弟还是一如既往英气勃发，岁月也不曾在他身上留下多大的痕迹，张启山也笑了，带着张起灵坐下，

    “坤哥还是一如既往年轻，只是阿佛老了许多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佛不老，还是阿佛的样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听老二说，坤哥的记性还是忽好忽坏，实在……”

      说到这里张启山有些惋惜地摇摇头，张起灵明显一愣，转而看向桌上的茶杯，道：

    “不曾忘怀母亲，族事，还有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母亲生我，不可忘，族是乃己任，不可忘，阿佛……从不弃我，从前在主家，唯有阿佛陪我，所以也不可忘。”

    “坤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张起灵说得真挚，张启山略略有些感怀地微笑着点头，他握着张起灵的手紧了紧，才松开。张起灵微微弯着嘴角，浅浅笑了笑，又恢复他冰冷的样子，他低头思索一番，抬头时，眉眼间点点疑惑：

     “你的二响环在何处？”

     “嗯？啊，这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被他突然发问差点弄懵了，他撩起自己的袖子，露出腕上的环环，张起灵凑上去看了看，摇摇头，又问：

     “要另一只？”

     “另一只？另一只在我夫人那儿。”

     “夫人？阿佛切莫说笑！”

       张起灵蹙眉，面上的表情十分微妙，见张启山点头，他又道：

     “同我一起下斗的男娃娃手腕上有二响环的印子，虽是浅显，可看着就是多年所戴，我见二响环多年，自是不会认错，可那是吴家的小少爷，何来夫人之说？”

     “吴邪，便是我的夫人。”

     “男夫人？”

     “正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话语刚落，张起灵却立刻拍案而起，紧蹙的眉头，咬紧的后槽牙显得他面部有些许狰狞，可实实在在是能感受到他的怒火，张启山一愣，没预料到张起灵这莫名的怒气，

     “坤哥……”

     “是否吴家拿着甚把柄逼迫于你？否则何来要你堂堂九门之首娶一男人进门，简直放肆！待我前去问问那吴家！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张起灵说着就转身往外走，张启山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想法，立刻拉住他的胳膊拽着人回来，

     “坤哥，不是的，切莫冲动，是我，是我不好，是我强娶了吴家的小少爷，并非老五为难于我！”

     “当真？”

     “自是当真，打小在一块儿的，是我存了那个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话说着，张启山都有些慌乱了，他不曾想张起灵会如此发怒，应对得也有些手忙脚乱，张起灵顺从地被拉回座位：

     “若是你愿意也就罢了。”

     “是是，是我愿意！”

     “既娶进门就该好好放在家里，何来让他跟着下斗，吴三省本不是甚出息的人，还有解家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，太过复杂，实在无从说起，何况我也忘记许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张起灵的疑惑正是张启山的苦恼，他叹了口气，道：

     “我都知晓，只是他还小，不能束在身边，他喜欢古董铺子，也就随了他，不知怎么就让吴三省勾着下了斗，再也拉不回来，之前为了下斗甚至捆了张延……”

     “你的管家……”

     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 “九门的勾当还是如此不清不楚，难为阿佛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喝了口茶，摇摇头，张起灵虽是淡漠，但对着自己的堂弟却是有话的，他拍拍张启山的胳膊，抿了抿嘴道：

     “自己的身体一定要注意。”

     “放心吧坤哥！只是阿佛这次有事求您。”

 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 “如若再遇上吴邪，拜托坤哥照拂一二，不求拼命，只求我的面子……”

      这样的张启山实在难得一见，张起灵都有些不适应，只是他素来喜怒不溢于言表，表达惊讶也是略略皱眉，可他随即就松开眉头，冲张启山点点头，

     “我知道了……”

     “那就麻烦坤哥了，他是我的命，所以真的麻烦您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张启山说得十分真挚，以他的身份实在无法亲自跟随在侧，可又实在不能放心吴邪在那些危险的地方，带着那些自己无法知晓的意外，艰苦生存，这么一想到就让张启山无端烦躁起来。大抵是兄弟之间真的心有灵犀，张起灵宛如看透他的内心一般，伸手握住他，轻轻说道：

     “你放心，万事有我……”